
1974年1月的西沙海面依旧翻涌,年仅二十多岁的陈海生握着船舷,半是激动半是紧张地对同伴说:“稳住,岛就在前面。”那一役后,永兴岛及其周边陆续有了简易营房、灯塔和气象站。谁也没想到线下股票配资,四十多年后,一座名为“三沙”的地级市会在这片海域拔地而起,且成了全国唯一“什么都免费”的城市。
三沙市挂牌的时间并不久远——2012年7月,中央正式批准设市。相比动辄百万人口的内陆地级市,它的常住人口仅约两千三百人,行政面积却达到两百多万平方公里,其中海域面积占了绝大部分。别看陆地只有零星十几平方公里,可战略位置极为关键:南海九段线内岛礁星罗棋布,东西航道近在咫尺,海底资源丰富程度一直被海洋地质学家称作“第二个波斯湾”。
“先把人留住。”这是当年海南省领导在筹建三沙时提的要求。要把人长久留在远离大陆的岛链上,日常费用必须压到最低。于是岛上基础民生被“打包”进政府预算:水、电、燃油均由补给船或储能设施供给,居民零缴费;子女入学由三沙小学、三沙中学承担,教材免费配送;生病就诊,同样不花一分钱。连住房也只是象征性收取一元,家具家电统一配给。

这种近乎“包吃包住包医”的模式,对渔民、气象人员和乡镇干部极具吸引力。过去他们往返一次海南本岛要花费近千元,现在坐公务船免费,航程缩短到十几个小时,还有补给补贴。岛上商店虽小,但日用品按内地进货价平价出售,偶尔缺货,下一班物资船到来又能补齐。对常年与风浪为伍的驻守者而言,这种稳定远比金钱来得重要。
三沙之“奇”不止在生活成本,更在于八座机场的布局。永兴岛、南沙某礁、琼礁等已建或在建的跑道以军用为主,兼顾民航。永兴机场跑道长近三千米,可起降波音737;赵述岛的新跑道预留了混合型滑行道,以后计划对海口、北京开航班。别看机场多,起降却极为严格——先报备、再审批、最后核验气象与海况。

对外开放方面,三沙暂缓门槛,原因很现实:军事防务优先、生态保护紧随其后。岛礁脆弱,淡水、垃圾处理能力有限,大规模开放旅游容易让生态超负荷。眼下采取“分批、预约、跟团”的方式,每月仅几十人能上岸。外籍人士连申请资格都没有,“不能进”成为铁规。有人调侃,世界最难打卡的海岛,不在大洋深处,却在自己祖国的南海。
生态之美,是三沙最具说服力的名片。海水水色号夏季能低于2,透明度高达三十米。潜到十米深处仍能清楚看到珊瑚礁背后的白沙底,海龟在脚边慢悠悠划过。蓝洞、沉船、古瓷器无处不在,北宋到明清的货物像时光胶囊一样封存于珊瑚间。一位考古队员曾感叹:“每一次下潜都像进入水下博物馆。”未来规划中,水下考古公园已列入议程。
除生态外,“天空之眼”雷达、“海底电缆”通信、“岛际光伏”发电配套同步推进。舰船靠泊码头时就能获得淡水补给和高速网络,渔民出海也能实时把渔获行情发到内地市场。很多人以为南海前哨必须艰苦,其实技术手段令补给效率大幅提升。如今永兴岛已覆盖5G信号,视频连线毫无卡顿,岛上孩子同样可以上远程网课。

军事存在是三沙的底色。导弹快艇、海警船、空警机密切联动,“立体守护”已成常态。某位舰长曾在日记里写道:“我们身后就是祖国。”少数商业游船驶近时,海警会通过VHF频道喊话:“请保持航迹,勿擅自改变方向。”偶有好奇游客拿起相机,被提醒后也只能把镜头收好。
谈及经济体量,三沙并不追求传统GDP。海洋渔业、邮轮旅游、油气勘探三条主线稳扎稳打。邮轮“长乐公主”每周自三亚出发,四天三晚行程,不上岛住宿,避免对淡水储量造成冲击;渔业则采取定额捕捞制度,杜绝过度捕捞。至于油气,从勘测到投产要走漫长流程,官方一直强调“宁慢勿错”。

有人疑惑:免费福利资金从何而来?答案在于中央转移支付、海上资源收益及国防专项。比起沿海省份动辄千亿财力,三沙的财政规模并不大,却也足够维系人口两千多的衣食住行。换句话说,这里不需要建成工业区和写字楼,而需要灯塔常亮、航标可靠、补给船准点。
遗憾的是,常年高温高湿、高盐高紫外线,确实考验着在岛人员的体力与心理。岛上没有电影院,却会定期放映露天影片;没有大型体育馆,却修了简易球场。夜色降临,驻守官兵端着椰子水在堤岸聊家常,小孩追着萤火虫跑。生活并非诗歌,更多是一天天严谨的潮汐记录、本子上的设备检修表格。

过去十多年,三沙从县级办事处升格为地级市,又以超常规速度完善基础设施。对外界来说,它像谜一样低调,对驻守者而言,却是职责所在。岛礁依旧,海浪滚滚,灯塔每隔十五秒闪烁一次,这大概就是三沙最普通也最珍贵的日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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